介绍： 药帐 高僧东渡传岐黄
供图／FOTOE 中华遗产 2019年11期
日本正仓院中收藏了一批中古时期的中药材，这批珍贵药物从何得来？又与历史上的高僧鉴真有何渊源？

公元756年，日本天平胜宝八载，日本国内政局暗潮汹涌。自幼体弱多病的圣武太上天皇，几年前突然宣布逊位，执意出家，甘享太上皇之位。皇位由孝谦女皇继承，而真正执掌大权的是...

介绍： 药帐 高僧东渡传岐黄
供图／FOTOE 中华遗产 2019年11期
日本正仓院中收藏了一批中古时期的中药材，这批珍贵药物从何得来？又与历史上的高僧鉴真有何渊源？

公元756年，日本天平胜宝八载，日本国内政局暗潮汹涌。自幼体弱多病的圣武太上天皇，几年前突然宣布逊位，执意出家，甘享太上皇之位。皇位由孝谦女皇继承，而真正执掌大权的是光明皇太后。是年4月，太上皇再度病重，生命垂危，光明太后急忙召集名医进宫会诊。
参与会诊的医师众多，仅“看病禅师”就有126位。然而，不是诊断有偏差，就是进药显效不佳，总之疗效不理想。最终，治愈太上皇的竟然是一位盲僧与他的弟子。从重病中暂缓过来的圣武太上皇，立刻下旨对他们进行嘉奖。
这位盲僧正是来自唐朝的鉴真和尚。与我们所熟知的有所不同，鉴真不仅熟通佛法妙理，还精于岐黄之术。来日本后不久，他就用从中国带来的天台乌药，治好了光明太后的顽疾，在日本树立了医学威信。
这次将圣武太上皇从鬼门关拯救回来，他又立了大功。因此，朝廷赐予鉴真“大僧都”之职。之后，圣武太上皇又赐给鉴真备前国水田一百町，用于供养十方僧众。
众所周知，唐朝名僧鉴真先后六次东渡弘法。第五次东渡时，遇台风，漂流至海南岛，因天气炎热，长途颠簸，不幸目盲。753年，第六次东渡抵达日本后，鉴真开日本佛教律宗之祖庭。他为日本佛教带来了规范的授戒制，改变了当时僧侣随意剃度出家的无序状态。此外，他对日本的医药学亦有深远影响。
受地理环境影响，日本自古天灾频发，从而引起的饥荒、瘟疫等社会灾害连绵不断。圣武天皇在位的25年，官方记录在册的疫情就发生过12次之多。而当时的日本，医疗水平和医疗机构，都尚处初创阶段，面对不时爆发的疫情无能为力。
大概受到来唐学问僧荣睿等人之请求，鉴真每次东渡，都会提前置办大量的上好药材，携带出航。
这些名贵药材大都具有开窍通关、安神解毒的疗效，是治疗流行性疫病的主药。而这些药物日本本土无法生产，只能依靠国外进口。
鉴真是扬州人。唐代扬州佛法兴隆、名刹林立，浸润在一派佛国氛围中。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，扬州也是当时一处重要的国际通商口岸，商业繁盛，有着“扬一益二”的美誉。在众多商业贸易中，药材占了很大比例。生长于扬州的鉴真，在故乡医药文化氛围里耳濡目染，少时就能识别不少药材。
十四岁那年，他出家大云寺为僧，之后又到高僧大德云集的长安、洛阳拜师游学。学成之后，他返回扬州，于龙兴寺讲授佛法戒律，广施医药，救助病苦之人。这期间他积累了丰富的医疗经验，医术也更加精湛。
遗憾的是，鉴真的治疗未能给病入膏肓的圣武太上皇延寿，很快他的病情急转直下，在756年5月崩御。
光明皇太后伤心不已，为替亡夫祈求冥福，她在太上皇七七忌辰那天，将700余件天皇遗物奉纳东大寺的卢舍那佛，同时献上60余种药材，分装在21个柜子中。药材明细记录在清单《奉卢舍那佛种种药》中，这份清单又名《种种药帐》。
正仓院药材来源丰富，大部分由鉴真和各批遣唐使从唐携来，还有些是商人们从新罗的转口贸易中购得。它们大部分产自中国内陆，也有部分产于中东或印度。
正仓院所藏药材虽多，但在当时，药材的品种真伪、炮制方法、贮藏方法，都没有详细的说明。受天皇之托，鉴真与弟子参与了正仓院药物的辨别整理工作。虽然那时鉴真已是耄龄盲目，但仍能通过鼻嗅、手捏、口尝，准确地辨别药物的真伪优劣。
据说，鉴真在日本曾著有医书《鉴上人秘方》一卷，现虽已失传，但在平安时代的医学著作《医心方》中，收录了几个经典的鉴真药方，如诃黎勒丸方、紫雪方等。这些药方都为后来日本汉方医学沿用，成为民间的常用药方。另外，《医心方》还收录了鉴真服钟乳随年齿方，这是一种类似“五石散”的方子，药方中说明服用剂量随年龄增长而加大。可见初唐的服石之风，也随中医传入了日本。
在日本，人们将鉴真奉为汉方药的祖师。直至江户时代，日本国民对鉴真仍充满感念。著名的俳句大师松尾芭蕉，在唐招提寺拜谒鉴真像时，有感而作《拜盲圣鉴真》：“可怜尊师慈悲泪，采撷新绿为拂拭。”

本文节选自中华遗产 2019年11期《药帐 高僧东渡传岐黄》
撰文／豆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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