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乃文到底有多高级？

评价杨乃文，我能想到的只有“高级”。在我看来，单纯的“优质”和“精彩”都不足已描述她的非凡。因为，以上两个词汇都只属于常规的评价语境。在艺术层面上，杨乃文已然突破俗质，进入到更加高阶的区域。“高级”说的是，个人体质中存在脱离大众体系的元素。作为歌手，杨乃文的可贵正在于这种“高级”。感受完她的新专辑《离心力》之后，更加能够领会“高级”的要义。当群众们还在要求众多歌手奉献出精致作品的时候，对于杨乃文的期许似乎已经冲破这种局限。那就是，想从她那里听到的从来不是什么热门金曲，而是那种能打开新世界大门，即，“钥匙”般的作品。

巧合的是，专辑《离心力》里的收场曲就叫《推开世界的门》。杨乃文，从来都清楚自己在艺术世界里的“使命”：去开拓，去推开，去重建。

推开世界的门

杨乃文

下载

理解杨乃文的“高级”，可以关注三方面。

首先是，技巧的高级。没有对比就没有“伤害”。《蒙面唱将猜猜猜》上杨乃文跟大张伟同台，她当场的表现就是在完美诠释“高级”的定义。《静止》是大老师的作品，依靠着平稳和熟悉，整体画风顺畅而且舒适。直到她开腔唱歌，画风彻底突变，立刻进入“艺术赏析”时段。当时，我给出的评价是，杨乃文属于擅长“撕裂画风”的歌手。只是刚刚开口，现场氛围就被扭转，这种撕裂效用正是需要强大功底加持。此刻，是杨乃文高级的技巧在显灵。技巧侧重于“唱法”，对于她而言，这枚发生装置并不单纯只是身体器官，而是器物。这说的是，在演唱时依靠的并不是不稳定的天分，而是通过科学训练打造出的坚实的部件。经受多年磨练，器物彰显出镀金的成色，一旦运行就扩散出经典气息。“器物”完全独立于个体而存在，具备强大演绎功能，可以实现任意效果。专辑《离心力》里就有具体展示，处理不同风格时，她的技法是完全贴合的，摇滚时够爆裂，舞曲时够跳跃；抒情时够沉溺，亢奋时够铿锵。整张专辑处在不断换档的状态，简单说就是，杨乃文全程都在“炫技”。

其次是，视野的高级。“视野”包括“出发点”和“终结点”，最终呈现的是纵深。艺术层面，杨乃文的“出发点”是求新，比如，选择旧作进行在创作。她很擅长翻唱，这是行内共知的。再比如，选择不同的合作伙伴。在《离心力》里，她就选择跟“火星电台”碰撞出火花。虽然不属于创作型歌手，但这并不影响她具备强劲的创作力，她的创作依靠的是“实现力”，这里就要提到上文所说的“去重建”。“重建”的具体含义是在某种现成基础上进行系统化的建树。翻唱是“重建”，多年前的专辑《Self-Selected》已经让我们见识到惊奇的“重建”手法。合作也涉及“重建”，这是在合作帮手的创作基础上进行自主创新。《离心力》里“火星电台”特供的作品都属于这类。即便是非原创，杨乃文依然始终保持住话语权，将这些歌曲唱成自己的专属精品。以上所说的“出发点”或许不算稀罕，但杨乃文的“终结点”足够彰显非凡。她所追求的结果是，“回不去”。这是某种割断过往的冒险，即，在每次尝新时，都抱着“不找回头路”的念头。《离心力》里的尝试，就是彻底新的开始，没有任何留恋或者保留。不对成功或者失败存在顾虑，只是纯粹向往新世界。

这种高级的视野在她的职业发展曲线中也有体现。

大多数歌手都执行通霄云梯式的发展，即，寻找到快速上升通道，顺梯到顶。杨乃文则不，她擅长“换梯术”。上升的过程中，不断更换梯子，看重的是纵向发展。所以，在音乐世界里，她总是“变幻”的角色。此前，诸如“爵士女伶”此类的封号基本都是对她的误解和看低，这种固化风格的标签分明就是忽略她最可贵的特质，对接能力强大。似乎任何风格，即便是跟她人设完全不沾边的风格，在她的操控下，都完全能够呈现出“适合”跟“得当”的效果。舞台上，站在大老师身边，这位“女神”也丝毫不显得突兀。

离心力

杨乃文

下载

最后是，体感的高级。杨乃文的音乐相当自我，不涉及讨好市场的导向，但最终效果却是聆听体验极佳。最大亮点在于，她的音乐能够同时提供“及时”以及“时滞”的快感。动用“快感”是为突显这种体验的纯粹和彻底。“及时”说的是，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达到冲击听觉感官的效果，比如跟大老师合作《静止》时，那第一声唱。再比如《离心力》里多首歌曲都能够在开场几秒钟就奉献舒心体验。“时滞”指的是回味，是某种滞后的深刻。歌曲结束后在脑内留下足够多的记忆点，随后逐渐形成固化的画面形象，由此形成持久反复的冲击。“时滞”的快感属于高级，这是近乎会心灵洗礼般的体验。这得益于杨乃文演绎方式的艺术性，跟美国的“文艺女皇”Tori Amos同类，她同样致力于将通俗音乐艺术化。所以，即便《离心力》中的大部分歌曲都很俗气化，但在她的打造下都具备着某种艺术趣味。简单说就是，这些原本只出现在K房里的歌曲，最终都有望进入艺术“殿堂”。

在大众官能全面升级的新时代，这种能提供高级体感的音乐才真正拥有前途。官能升级的终极奥义就在于，大众审美逐步在讲求“品质”，只有具备持久精致质感的音乐才能最终满足需求。打造品质，杨乃文最擅长。所以，站在时代的宏大角度上评断，她就是符合时代诉求的爆款歌手。

赵南坊

微信公众号：“赵老师种太阳”（roastofuncle）。

关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