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绍: 22岁,苏欠安在“北铺街”租了一间小店,开起了咖啡店,打算专心的做个闲情雅致的人。
按说,咖啡店里配一只猫会更加的吸引人,但是他不敢养。
周六的一天无所事事,小伙计大早上就来二楼敲个不停,苏欠安感觉魂都要被他敲碎了,囫囵起来穿了个睡衣,准备起身开门。
还没走到门口,就听见外面的少年喊道:“安哥,我女朋友今天约我...
介绍: 22岁,苏欠安在“北铺街”租了一间小店,开起了咖啡店,打算专心的做个闲情雅致的人。
按说,咖啡店里配一只猫会更加的吸引人,但是他不敢养。
周六的一天无所事事,小伙计大早上就来二楼敲个不停,苏欠安感觉魂都要被他敲碎了,囫囵起来穿了个睡衣,准备起身开门。
还没走到门口,就听见外面的少年喊道:“安哥,我女朋友今天约我,我请一天假啊,我知道你听见了,你继续睡,我走啦!”
苏欠安只想暴起给他一个暴扣,但事实是他只是迷糊的应了一声,就跌跌撞撞的爬回了床,宿醉还带点头疼,不忘了在脑子里嘲讽:“小屁孩还有女朋友……”
苏欠安大抵是做不了一个生意人的,北铺街这地理位置着实不算好,即使在周末,人流量也不算多。
还好,小学徒手艺不错,也有贪便宜的回头客,偶尔还有学校的少男少女,基本能维持个收支平衡,但大多数时候仍旧门可罗雀。
苏欠安的“闲情雅致”,真是把“闲”做到极致了。
02
就在苏欠安在柜台上百无聊赖打盹的时候,隐隐听见了开门的声音。
一抬头,是一个小姑娘,还是个拿着花的小姑娘。
泛着红光的玫瑰一瞬间占据了他的眼睛,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孩。
女孩变声期的声音有点嘶哑,还有点紧张,低到几乎听不见:“哥哥,我能…花……卖给你吗?”
苏欠安其实是没有太听懂的,可他低头看着女孩明亮又有点懦弱的眼眸忽然就触动了他。
“小姑娘,你是要卖花么?”他问。
接下来,小姑娘用他一杯咖啡的时间,脸红耳燥害羞的跟他谈了一个生意:这小姑娘叫林季子,14岁了,无关家庭,只是想勤工俭学,一束花,卖他30块。
这30块的价格,还是苏欠安这位闲居生意人自己主动提出来的,若是让小姑娘提,估计又得纠结好久。
于是,苏欠安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束花。那个林季子的姑娘,却害羞到没有喝那杯他做的拉花的咖啡。
3天后,林季子带来了一束蓝色的海豚花。
苏欠安在二楼的隔间看到那个店门口踟躇的小人儿,就下楼了。
他人长的不错,下楼的动作很利索,刚好今天周末生意还行,这一下楼,就有好几桌的男男女女在看他了,也有脸熟的客人想:这么好看的老板,干嘛要藏起来?
林季子正想着那天见到的小哥哥怎么不见了,忽然见楼上下来熟悉的人影,一瞬间眼睛都亮了,那时候,小姑娘只是小脸通红望着他,变声期嗓音低低的说一句:“哥哥,花,送…送你的,不要钱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苏欠安忽然想到,如果对这个小姑娘再好点,在他死后,这个小姑娘会不会每年给他送一束花呢?
他是个浪漫主义的人,有时想到这些浪漫的事,便觉得不管经历过什么,都此生无憾了。
之前买小姑娘的花,苏欠安本意是不想让小姑娘失望,现在他自然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,于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倒是小姑娘自己开口:“哥哥,今天的花是海豚花,是我奶奶养在院子里的,没有特别的意思……”
小姑娘含蓄又坚定的说着,似乎是想表达些什么,却说不出口。
苏欠安给她拿了杯牛奶,牛奶养胃,是上次宿醉后去隔壁超市买的,一边伤害着一边弥补着,谁不是呢?
他打断了她:“季子,这就是最大的意义了,是你奶奶播种的它,然后你把它送给……不……卖给了我,再说了,生意就是有赚有亏的,哪能一直赚你的玫瑰啊?”
有些话,不是说不出口,是难以启齿。他还是给她留了自尊。
04
后来,林季子成了店里的常客,三天两头的来送花,慢慢的也不再腼腆,反而跟着小学徒许伽叫起了“安哥”。
苏欠安下楼的次数越来越多,不再在楼上一心做着什么研究了。
这一送,就半年多了。
林季子身高拔高了不少,模样也长开了点。青春期的少女,变化真的一日千里。
苏欠安觉得,林季子可能变得慢一点,一日百里吧。
这天,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又来了,她确实开朗了许多,脸蛋红突突的还装作淡定。
今天林季子有点不一样,她的手上没有带花。
许伽给她拿了杯牛奶,假装面色不善:“你怎么又来了?花呢?”
林季子却是一点都不怕他:“你管我啊,安哥呢?”
这小姑娘,怕不是吃了虎胆吧,许伽这样想着,甚至还有点郁闷,你有本事在苏欠安面前虎啊!安哥安哥的,我还是你伽哥呢!
俩人闹腾着,苏欠安听见声就下楼了,他说:“许伽,你别欺负季子,多大的人了……”
是什么让林季子有了和许伽对抗的勇气?是苏欠安这个靠山。
咖啡店的名字叫“安”,今天,林季子在这里度过了她的15岁生日,和苏欠安和许伽。
她许了3个愿望:“希望奶奶在天上可以过的很好,希望安哥平安幸福,希望许伽和他女朋友长长久久。”
这个姑娘,没有给自己许任何愿望。
中考前一天晚上,林季子给苏欠安送了最后一束花,一共81朵。
高中忽然就跨了一座市,苏欠安送她去车站,一年多,小女孩长成了小姑娘,可还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,一句话也不说。
还是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。
苏欠安沉默了半晌,认输般笑了笑,张开手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。
“加油哦!”苏欠安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说。
林季子说:“安哥,你要幸福。”
我喜欢你,所以你要幸福。
06
父母离异后,林季子跟了奶奶生活,后来奶奶过世了,小姑一家占据了她的家,她只剩奶奶养的一院子花了。
她迟早要离开的,那些花怎么办呢?
奶奶曾经说过:“囡囡,不要怕,奶奶在呢,你看那一院子的花,你可以把它们送给你心爱的人。”
于是,她真的去卖花,却不想在那个叫“安”的咖啡店里,把自己的对一个人的喜欢也卖了。
高中三年,校园里总是热热闹闹,都说校园是爱情开始的地方,有坚持追她的人,有放弃的人,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动心,好像动心的能力留在了车站的那个拥抱。
苏欠安有意无意的教会了她许多,让她在人际关系里如鱼得水,也得过且过,有时候遇见困难,她就会想:“如果是苏欠安,他会怎么做呢?“
他应该绝对会处理的很好吧。她总是这么想。
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那个尴尬又充满希望的时候,明白爱情的第一瞬间,想的是逃避。
高中三年,她就真的没有再回去过,只是写了一封封信,把学校的大事小事乱写一通,有时候还附上自己的考试排名。
在最疯狂想念的时候,也只是写上一句:“安哥,我想你了。”
07
六月,林季子回来了,高考完,她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这是她预想的未来开始的地方。
爱情让人心甘情愿的修行,她不自觉的磨练出一个大胆的想法:“试试吧,如果他也喜欢我呢?”
林季子回到奶奶住的院子里,杂草丛生,花已经被遮盖住了,她努力拼出一束花,准备去送给苏欠安。
可等她到达店里,店里却只剩一个人了。
许伽说:“安哥……他去养病了。”却不肯告知她具体的地方。
苏欠安带着他全部的身家去了江南,也无非是几件衣服,几封信。
苏欠安原本是叫苏安的,可有个算命在他12岁的时候来家里作妖,说他命里带灾,安字克不了灾,需大凶之字,于是改成了欠安。
可不久后,还真就被那算命的人给算中了,他被查出了遗传性肺病,这下真的大凶了。
好在病是慢性病,什么时候恶化也说不准,上大学的时候,他坚持修了医学专业,可是进展不大,也没寻见康复之法。
22岁那年,正是他的颓废期,心里想着能活多久算多久,于是开了个小店,也算是实现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梦想。
有空的时候,就在二楼独自翻那几本看了无数次的医学类学术书。
他还年轻,还想活。
那年,有个小姑娘进了他的店里,要跟他谈个生意,小姑娘的眼睛很亮,像幼年他被查出病来就丢失的那只小猫,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。
那小姑娘叫林季子,有着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。
09
教授研究出一种新的疫苗,不过要保守治疗,于是,苏欠安来到江南见了教授。
他在院子里种了好多樱花草,代表青春,想象着正当青春的那个姑娘。
六,七月份的梅雨季节,柳烟漫了苏堤,虹桥燕已成偶,苏欠安总是翻开季子写给他的信,一遍一遍的翻看。
他在某棵树下埋了一壶酒,想着如果两年能治好病,他就带着这壶酒去求亲,不然,就让他抱着这壶酒下地狱。
治疗过程很难熬,开始只是喘,喘的厉害了也会吐,不料习惯后,竟然真的有效果,身体开始好转。
林季子报了园林专业,花开花落自有时,她还在寻找,再不济,年年岁岁,她还要给他送一束花,无论天上人间。
殊不知,有人正准备拿着一壶酒,来求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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