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思念的城市永远是黄昏by主播夏萌

情感 读书有疑 第496期 2017-05-11 创建 播放:4597

介绍: 曾经我住过一些城市。北京,墨尔本。总把故乡认他乡。已经过了无须仔细辨认便能紧紧拥抱的年纪,花在互相端详上的时间比温存多得多。

渐渐,我对一座城市的认同已经降低到最世俗的标准,那就是:走出机场,能够不假思索对出租车司机道出要去的地方。

一生已经过去一半(“而且是比较好的那一半”),我是这样的倦于寻找。

我总想生...

介绍: 曾经我住过一些城市。北京,墨尔本。总把故乡认他乡。已经过了无须仔细辨认便能紧紧拥抱的年纪,花在互相端详上的时间比温存多得多。

渐渐,我对一座城市的认同已经降低到最世俗的标准,那就是:走出机场,能够不假思索对出租车司机道出要去的地方。

一生已经过去一半(“而且是比较好的那一半”),我是这样的倦于寻找。

我总想生活在这样的地方:换季,到熟悉的店里便有熟悉的脸迎上来,告诉我流行什么颜色;头发长了,我坐下,不用描述,就有人知道该把它剪掉多少;有最好的酒的地方,总是有最好的酒;有最香的红烧肉的地方,总是有最香的红烧肉;卖地道冰激凌的店铺,冬天也不关;种类最全的书店除了进新书新盘,连柜台分布都不要改;秋日离开的候鸟春季再来,还在同一棵树上做窝;雨季开始和结束在每年的同一天;每个清晨电台都放同一个曲目;每个周末与同一帮朋友去同一个酒馆,坐在同一张桌边;还有,油价不涨,河水不干,骊歌悠扬,日落依然。

我可以一直这样列下去,直到成为童话——基本是奢求。一切都在毫无规律可循地变幻,缓慢或迅速。

风高夜偶尔还糊涂,不知想起谁好,何况其他。只能满足于一些可疑的,很可能出于臆造的灵犀,比如我在十二楼点烟,对面阳台上打火机也一闪,似为呼应;或者打开存了三千首歌的IPOD,随机播放,时刻准备着听到令人发指的组合。

决定了。找个城市,四十岁以后,过卡夫卡式生活。

把接触的人减少到最少,除了血亲,密友不超过三个,一月一见,一见一夜,一夜抽一个月的烟,蛋一个月的逼。将内心以外的活动缩小到最小,读书、写字、看电影、听音乐,除了新书新CD新光盘,不再接触任何新事物,喝2000年以前的红酒,思念二十九岁之前爱过的人。

这个城市将在哪里,我毫无头绪。现在看来最好的解决方法是:在三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死了。

曾经我也到过一些城市。新加坡的黑胡椒螃蟹,新鲜的椰子和榴莲,我叫不出来的热带水果种种;成都,烤韭菜,涮鹅肠,豆花火锅;大理,干巴菌,烤茄子,洱海鱼;昆明,汽锅鸡,过桥米线。而吃,我不过一天一顿,一顿二两,通常这一顿不吃也无妨。睡,每夜至多六小时,在哪里的晨曦里醒来都一样,在谁的身边醒来都一样,才醒即困。这种累与疲劳无关,除了一眠不起什么也治不好。

曾经我还见过一些城市。字里歌里,屏幕后。中国北方的,天空中的,旧约遗忘的,卡尔维诺记住的。“认识的人越多,我越爱我的狗。”见过的城市越多,我越爱我的床。

浮光掠影,或者微火浓汤;所有的城市不过只是栖息之所,但在那之外,似乎也并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。

正如这一生苦长,但无论想做什么,似乎却又太短。人与人,人与城市,哪有什么缘分!不过一些千篇一律的,乍起而缓消的爱念,牵绊成殇,那城市,那季节,那一粥一饭都有了情了,自虐互虐。

站在雨里的一隅我呼吸,看着雨下来,烟升高,一张春花灿烂的照片还未褪色。海浪涌着,一座无人的心城睡着,海边的旋转木马转着,孩子们已经走失,长大,变老,再也不会回来。

全世界的雨同时下在全世界所有的城里。谁还记得六月天,一切都还年轻的时候,在最最柔软的某个境地,曾有过无限接近的那一瞬间。而现在,我怀念的城市早已经空虚,我思念的城市永远是黄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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